1943年起,我便兼任省立雅安图书馆馆长。次年7月1日就奉调到距离雅安70华里的芦山县任县长,还兼了县立中学校长。一个小小的芦山县,本是不用费心就可以进行“卧治”的地方;但自抗战以来,国人为避乱逃难而麇集川康各地,民风也随之大变了。特别棘手的是那时种时禁的鸦片烟,把社会秩序弄得一塌糊涂。于是便土豪称霸,哥老横行,私置枪械,互结党援,蔑视法令,唯力是视。后来,大概是1951年吧,我在《川西日报》看到一条有关剿匪的消息,说是“反共第二路总司令”程志武,已被解放军击毙。程这个人就是当时芦山的一大恶霸;不但县政府那二三十人的自卫队不是他的对手,就连刘文辉对他也只有睁只眼闭只眼,根本奈何不了他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本来就对官吏生活索然无味的我,能有什么作为?幸好到任职一年多的时候,抗战胜利,日本投降了。我也就想法早点离开,不久就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成都,年底就在齐鲁大学哲史系任教。
齐大避寇迁蜀,借用的是华西大学的校址。我上课的班,有5个教会学校的学生,人数大约有七八十人。次年夏天,齐大复员回山东;此时原川大历史系主任何鲁之约我前去上海,参加他正在创办的中国人文研究所。于是,从没出过四川的我,也就到了上海,作了研究员。